初夏阳光和煦,像在拥抱久受寒冬雨春之苦的万物,宣告璀璨的盛夏即将到来。但吴郡的人民却毫不领情,脸上还是笼罩着阴霾,就如两位陆氏少年所言,江东人恨孙策,但当下,他们还不能失去孙策,没有了君主的江东,就像一艘随波逐流的舟,不知会飘往何方。
但这些事,对大乔来说,就似是毫无意义,甚至连其夫君之死,也像是旁人之事,她所关心的,只有该来却仍未来的,来自西方的情报。
孙策的丧礼已经持续了三天,但大乔还是一如最初,木讷地抱着儿子孙绍,不发一言,只会偶然望向窗外的远方。众人都以为她是太伤心之故,没人知道她只是心不在焉。
然后,大乔终于盼来她期待已久的,那只黑色的信鸽。
她马上站起身,打算胡编个理由就回房迎接那黑鸽,却没想到长久的正坐,让她双腿发麻,甫站起便将摔倒,为了不让怀里的儿子受伤,她本能地紧抱着他,并扭着身子,让肩头向地。
然而,一个矫健的身影闪出,轻松地抱住了大乔,让她免于摔倒。
大乔抬头一望,原来抱住她的,是伯符的母亲,吴夫人。她今年四十多岁,但仍然身轻如燕,体魄强健,不亚于年轻男子。吴夫人本是大家闺秀,十指不沾阳春水,但自从嫁予了孙策之父后,便也开始学习弓马之术,以从夫君郊游打猎,虽然丈夫早逝,但她狩猎的习惯至今未改。
「乔儿,没事吧?」吴夫人柔声问道。
「我没事,只是一时站得急了点。」大乔应道,虽然几乎仆倒,但她的声线却仍是平稳无起伏。
「我明白的,我也是过来人。」吴夫人让大乔站稳后,才轻扶着她的肩膀,说道:「来,我送你回房休息。」
「啊…好的。」大乔平淡地说道,却惹来了周遭人的白眼和闲语,但她毫不在意,不,该说她完全没去在意周遭。
倒是吴夫人,瞪起虎目环视了一周,让闲话的人都闭上了嘴,然后她才撑扶着大乔,离开灵堂。
吴夫人和大乔缓缓地走回房间,途中一直沉默不语,待到房后,吴夫才吩咐乳娘照顾孙绍,然后和大乔一同坐到榻上。
「乔儿。」吴夫人轻握大乔的手:「我明白你还恨着策儿。」
大乔还是那样目无表情,但眼神还是渗出了些疑惑和迷离。
「其实我和你一样,都是被丈夫强娶过来的。」吴夫人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,大乔也端坐了起来,却不是因为什么规矩礼仪,只是她喜欢听故事。
「那时,我还是个黄花闺女,呵呵,想像不到吧?现在竟会变成这样。」
大乔没有和应,但双眼满是期待,于是吴夫人便接着说下去:「你老爷当时不知从何处听到了我的传闻,便上门求亲,虽然当时的他刚闯出些名堂,但出身寒微,我们吴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望族,却也算是有头有面,家里的亲戚们都嫌他轻佻狡诈,所以拒绝了这头婚事。
他立时满面通红,紧握着剑柄的手都快发紫了,那副模样简直就像只受辱的猛虎,把家人都吓坏了。而当时关于他的传闻也不太好,虽然屡次杀贼有功,但别人都说他实际上是靠些旁门左道的奸计和手段。我想了想,何必因为我这小女子,害家里惹祸?若我嫁予他后过得不好,也是我命该如此,于是我便答应了嫁给他。」
大乔双目瞪得老大,嘴唇微张,不熟悉她的人,可能以为她在害怕,但其实正听得津津有味。
吴夫人笑了笑,然后说:「怎样,是不是和策儿瑜儿那两个臭小子带着兵马到你家求亲很像?」
大乔点了点头。
「不过,我却比乔儿你好命一点,我和夫君的相处得更久,让我有时间去爱上他。」吴夫说:「我也知道,如果能再让你和策儿多处几年,你也会喜欢上他的,只是…」
吴夫人说着说着,渐渐发不出声,大乔见此,便反过来握住吴夫人的手。吴夫人抹了抹眼眸,清了清喉咙,然后轻抚着大乔的头说道:「所以,我理解你为何恨伯符,你不必勉强自己留在灵堂,累的时候就去休息吧。」
大乔呆了。
她想说些什么,却不知怎么开口,于是只好点点头。
「乖。」吴夫人笑着站起来,说道:「那你好好休息,我去找权儿了,也差不多是时候处理正经事了。」
大乔送别了吴夫人后,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就在此时,内室里传出响声,吓了大乔一跳。
当大乔想去确认是否黑鸽等得不耐烦在捣乱时,一个少女神色尴尬地探头而出。
那少女和大乔相当相似,但面色更红润,眼睛同样圆滚滚的,却更有神,同是瓜子面型,但却更饱满,嘴唇也更厚,虽然身穿妇人服,却还是充满青春少艾的气息,尽管她和大乔是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这刻,谁都会认为大乔年长好几岁。
「对不起啊,姐…」小乔吐舌说道:「我只是赶路有点累,所以到你房休息,不是有心偷听的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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